助理说得笃定。
凌老爷子的目光平静扫过旁边安静的女人,无形的指责落在卓鸢头顶。
她沉默不语,闭上眼睛。
良久,她才战战兢兢开口,“牧疆做出这种事,凌家是不能容他了。”
“你倒是个狠心的母亲。”凌老爷子喝了口茶。
这事的结果已经明了,但赶人出去,实在有些浪费了。
他是个生意人,人力资源,自然是要压紧了,榨干了,才算是完美利用。
凌牧疆还和那边有联系。
卓鸢被老人的目光盯得发毛,但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发痒。
这些年,她对自己的小儿子,总是有亏欠。
她不像长子那样血统纯正,又不像继子那样备受宠爱,他只是和她一样,是个夹缝中生存的孱弱孩子。
作为一个无能的女人,她瘦弱的肩膀护不住他。
今天的夜晚,天格外澄澈。
“我记得你,你和我的父亲,曾经是挚友。”
蔺子山走向男人。
“你是……”
盯着那张和印象里有几分相似的脸孔,男人的脸上瞬间攀上惶恐。
“你们家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
他突然住了嘴。
青年把一本笔记放在桌上,翻开一页,指了指他的名字。
那双澄澈的眼睛,盯得他心里发毛。
他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和一个男人的交易,他只是利用一点点的权势,来填补一点点的色欲。
“我忏悔,我道歉,我——”
他试图挣扎,但最后,所有的行为都失去了意义。
蔺子山离开了房子。
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一些事情像是梦境一般冒了出来。
“你今天,揍他揍得太狠了。”姐姐披着他的校服,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答应过我的,听话,克制……”
不让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占据上风。
他摇摇头,“他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也清楚,很恶心,不是吗?”
目光像是一只手,在他想象的旖旎画面里游走,就差把裤子脱下来了。
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父亲,想到那个惶恐不安的女孩子。
蔺子虚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哄着领居家的大型犬,“青春期,产生这种想法不奇怪,你以后也会开始好奇的。”
这种事情,和她以前经历的事情相比,已经好多了,她自己可以调整好。
她更害怕他失控。
他们现在只剩下彼此了。
“姐。”他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是女孩子,不能完全共情她经历的事情,但是他不希望这些苦难,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不希望姐姐回到过去的噩梦里。
他们现在只剩下彼此了。
蔺子虚轻轻扣着蔺子山的手,闭上眼睛,彻底藏起眼中的担忧。
夜风拂过脸颊,冷得让人愈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