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目光很沉:“私房钱?我倒不知,我每年不过一百多两的俸禄,竟能供得你有一百多两的私房钱!”
“你实话实说,这些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否则我即刻便去报官,说你偷了别人的银子,这些都是赃款!到时候银子、名声两空,你也不用想着嫁什么权贵了,直接收拾收拾去庵里住。”
从前最是温文尔雅的人发起脾气,比那些一贯凶神恶煞的武夫还要骇人。
谢芸芸站在原地,身子止不住地打寒颤,又是惶恐又是气愤。
去庵里住?!哥哥怎么如此狠心,不过是找到些来历不明的银子,就要让她去做尼姑?!
她都十六岁了,他不想着为她物色好男儿、觅得佳婿,反而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如此威胁她?!
“好啊,那你去报官!去将我抓起来,让我去蹲大牢,要不然直接杀了我就是了,反正你也从来都不想要我这个妹妹,省的旁人为你有我这样一个妹妹而蔑视你!”
谢芸芸越想越气,一肚子委屈终于达到了临界点,不管不顾地发泄了出来:
“说来可笑,旁人十六岁都能做皇后,我十六岁却连亲事都没个着落,可惜爹死得早,我都没能见他一眼他就去了,娘现在也唯你马首是瞻,现在你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磋磨我呜呜呜……”
听她说什么十六岁做皇后,谢停舟的脸就黑如锅底:“谁允许你背后非议皇后娘娘的?!”
谢芸芸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还说报官抓我,依我看,这分明是贼喊捉贼,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抓起来的人!”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皇后,才会老大不小了还不想娶亲,现在听我这么说就生气,还说自己对皇后只有敬仰之心?”
谢芸芸自以为找到了关键点,声音越来越理直气壮:“谢停舟!你这是僭越!你这是大不敬!”
“住口!”谢停舟抓住她的手腕,“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这些银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谢芸芸一计不成,眼神闪躲了一瞬:“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谢停舟咬牙:“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现在爹已经仙逝,我就是最有资格管你的人。”
“告诉我,到底是哪里来的?!”
谢芸芸眼见瞒不过去了,眼睛一翻就要装晕过去,但是对方是谁?是跟她同吃同住一块儿长大了十六年的兄长,哪里能不清楚她的那些小把戏?
一刻钟后,彻底没辙了的谢芸芸只能将自己是如何被人找上,继而告诉对方谢停舟书房之中、那几个提前安排了烟花的位置,就收到了两百两银子报酬的事情。
“糊涂!”谢停舟气得一掌拍在了桌上。
但他也明白,帝后仪仗游街已经结束,烟花也都如期放出,并没有出现任何情况,也就意味着,不是那些神秘人行动失败,就是被人察觉,直接先发制人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一个治妹不严的帽子是无法逃脱的了,城中烟花摆放位置只有礼部一些官员知道,要查清此事并不难,估计很快,刑部甚至是麒麟卫就要来审问他了。
“这,这很严重吗?我不过是与他说了一些烟花位置而已,难道这也不行?”谢芸芸看他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至少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简单,这会儿搅动着手指,也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