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立刻去给老衲请丁护道,史陵,房彦谦,薛道衡四位书法泰斗过来,就说老衲有事与他们商议。”
智永大师今年七十三岁,身材高大,面容方正,洁白的胡子也形成了美髯。
虽然一直在绍兴永欣寺出家,但大多数时候,他却都在洛阳城居住。
故此,他得到这消息的速度,肯定要比其他人快上不少,同时也比别人率先发怒。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做为王曦之的后人,他身上可一直都有祖辈光环。
但现在,若真让朝廷的这道政令施行下去,他们草书一脉,又该如何自处?
但他身边的弟子却忽然说:“师父,真要找房彦谦吗?”
“他可是内阁大臣房玄龄的父亲,咱们找他过来,是否有些不妥?”
这名弟子也就是善意提醒一下而已,毕竟房彦谦的身份着实特殊。
可智永大师却没好气道:“我难道还不知他是房玄龄的父亲?可他同样也是隶书一派的泰斗人物。”
“此事关系到文脉传承,我不信他能坐的住?”
“快去,速速邀请他们过来。”
智永大师就是故意邀请房彦谦过来的,因为他想用房彦谦的身份,迫使内阁大臣房玄龄帮忙。
不过此事他也不会告知他的弟子,毕竟这话说出来,就显得他有些阴险了。
“是,师父,那我现在就去。”
他的弟子应声,这才赶紧去请人了。
“杨广啊杨广,你说你先前对佛门出手,老衲没与你计较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老衲做对?”
“真当我们琅琊王氏彻底被灭了吗?”
智永大师也在弟子走了后,顿时就脸色沉了起来自言自语。
没错,琅琊王氏。
他除了是大隋的草书泰斗之外,还是琅琊王氏子弟。
不过并非嫡系而已。
可纵然不是嫡系,此时他也心中充满了无尽怒火。
甚至不只他,就连房玄龄的父亲房彦谦,这会也同样愤怒的不行。
因为他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他还正愤怒呢,他的儿子房玄龄却已经走了过来,对房彦谦问:“父亲可是心有不快?”
“你还知道?亏你还是我儿子呢?”
“朝廷都要断你爹传承了,你居然都不帮我拦着点?”
房彦谦今年六十六岁,身材消瘦,满脸皱纹,但隶书写的却非常好,早年也曾入朝为官。
此时听儿子如此问,顿时就大怒道。
他这很显然是有些飘了,尤其是去年跟随儿子一起搬来洛阳后,整日与那些文人墨客为伍,使得他早就忘记了儿子的身份与处境。
可他忘记了,作为内阁大臣的房玄龄却没忘。
仅仅只瞬间,房玄龄就对老父亲反问:“父亲想让孩儿如何拦?”
“是告诉陛下,我爹是隶书泰斗,还是让我违背皇命,扣下圣旨?”
“我。”
顿时,房彦谦噎了下,然后才瓮声瓮气说:“我也没说让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就是想让你帮我保下传承而已。”
房彦谦确实不敢让他儿子忤逆杨广的意思,因为杨广的性子他也清楚。
这若真让儿子触怒了杨广,或许他们老房家,也就要满门皆灭了。
“父亲若真想保住传承,就听孩儿一句劝,莫要再管此事了。”
“只要父亲不插手此事,不惹的陛下盛怒,送咱们一家老小上刑场。”
“等此事了结了,父亲依旧可以继续纵情自已的隶书,难道朝廷有说过,不让百姓学习隶书吗?”
但房玄岭却意味深长反问,说完又继续道:“朝廷没说过这话,朝廷只是说,让大家学习楷书,以后以楷书为主。”
“可学习楷书,也不妨碍大家学习隶书啊?”
“艺多不压身的道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