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还在睡觉的陈及冠突然闻到一阵奶香味,还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声音。
睁眼一看,白白胖胖,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平安躺在他的身边,一双白嫩小手不断挣扎,想更靠近他一些。
陈及冠的心一下就被融化了,睡意消散一空,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平安,醒的这么早啊。”
陈招娣就站在一旁,无奈道:“这小子过来看了你一眼,就吵着不走了,非要挨着你。”
“看来小平安还没把我忘了。”
陈及冠有些惊奇,婴儿是没什么记忆的,但凡一两个月没见,就会变成陌生人,也就是一直待在某一个人旁边,习惯了气味后才不会吵闹。
掀开被子起身,接过阿姐递过来的白色细布长袍,穿戴好后,轻轻抱着小平安走了出去。
外面雨声连绵不绝,小院的低洼处也被雨水灌满,或许是雨水太多,杂草树木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时辰不算早,约莫是早上九点钟的样子,昨晚睡得迟了些,加上连续几日赶路,不可避免多睡了会儿。
苏虎现在都还没起床,这个雄壮汉子也被累着了,这次跟着去府城,一直帮他操劳着。
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两个鸡蛋,陈及冠既不想锻炼体魄,也不想温习功课,就想好好的放松几日。
坐在堂屋的藤椅上,大门敞开着,能清晰看见外面的雨点子,将小平安放在腿上,用拨浪鼓逗弄着。
陈招娣则坐在旁边,穿针引线,她想给小弟做一双新的靴子。
平安毕竟还是个婴儿,玩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陈及冠将他放在里屋的床上,正好看见苏虎也醒了过来。
走出里屋,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他眉宇间带上了一丝忧愁,“这雨咋下个没完。”
陈招娣随口回答,“这都四月了,雨水多不是应该的吗?”
陈及冠摇头,“四月的确多雨水,可今年也太多了,不会是要发水灾吧。”
益州很少出现干旱,毕竟地形在这里,相当于是一个雨水汇聚地。
虽然没有干旱,但洪水却是不少见,特别是每年的春夏时期,长江处于汛期的时候,沿岸的村庄都要早做准备。
小池村处于河谷地带,虽然不会过多受到长江的影响,但要是雨水过多,也有发洪水的风险。
苏虎之所以逃难来到小池村,不就是因为自已的村子发了洪水,被淹了个干净吗?
陈招娣一听,双手一顿,锋利的铁针刺了一下手指头,血珠瞬间凝聚出来。
她顾不上手指头传来的刺痛,有些紧张问道:“不会吧?俺们村子好多年都没发过水灾了。”
陈及冠摇头,“不知道。”
他对这些也不了解,只是一个猜测,具体还是要专业的人来查看。
雨水过大,自然无法去田地间干活儿,但还是有几个人戴着斗笠和蓑衣,朝陈及冠家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