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痛哭流涕,说实话,陈雪有点局促不安。她知道这是亲妈的父母,是她的亲外公外婆,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哪怕从小没见过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没多少开心。更多的是顺从老人的意思,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不乖巧。
刘兰英是家里唯一的独女,也是长女,当年嫁给陈哲天,刘家夫妻都反对,不舍得她留在京都,离他们太远了,有啥事照顾不到。
刘家外公外婆都是羊城大学的教授,之前也吃了不少苦,后来平反,退休,被学校返聘回去。
刘外婆抱着陈雪,哭的十分伤心:“你妈妈就是个倔强脾气呀!让她回来死活不肯。当年要是肯回家来,也不会把你丢在医院,一个人跑回去找你爸。
我就她一个女儿,她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多少年找不着,不知道外婆心里多难过。雪儿!我可怜的外孙女,外婆好想你呀!”
刘外公也老泪纵横:“你妈妈最放心不下你,孩子!你能自己找回来,我们都很感激。你养父母是好人,舍得供你读书,督促你考京都大学,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他们。”
陈哲天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岳父岳母不高兴。
当年他跟兰英是自由恋爱,兰英为了他留在京都,跟他结婚,跟他去南方。后来孩子没了,两人回到京都天天扫马路,扫厕所,兰英挺不住,去了。
岳父岳母那会儿也不好过,被打压,被降职,得知女儿没了,一定剜心掏肝似地难过。
兰英走后,他再也没来过羊城,实在是没脸面对两位老人。曾经他信誓旦旦保证会照顾好兰英,最后食言了。
不但没照顾好妻子,女儿还弄丢了,他有什么脸面见刘家人?
他带给他们的全是痛苦,从来没带给他们一点欢愉。
女儿找回来后,他写信告诉了他们,老人要求把孩子带回来给他们看看。二十多年从未见到过,猛然间瞧见,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孩子的五官隐隐约约能看出有些地方很像兰英,他们思念女儿,见了孩子,只当是兰英回来了。
“外公!外婆!”哭了一会儿,陈雪哄着两位老人,“年纪大的人,情绪要保持稳定,不能过于波动,大悲大喜,对身体不好的。
不哭了啊!以后我跟爸爸时常来看你们,就当妈妈还活在我们身边。你们这么伤心,我也很伤心,再哭我也想哭了。”
听她这么说,刘外婆第一个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拉着陈雪坐在沙发上。
“外婆不哭,你也别哭,雪儿说的没错,看见你,我们就像是看见了你妈妈。”
刘外公抹了把脸,红着眼眶:“孩子!你说话要算话,以后时常回来看望我们。
我和你外婆都老了,你妈妈不在了,就剩下个你,还跟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离的这远,外公恨不得把你弄回我们学校来读。”
“不行哦!”陈雪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们学校不会放人的。外公!我答应你,以后每年暑假都回来看你和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