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
它用某种方式,胁迫吴二白布下了这场针对某部分人的杀局,目的是什么?
它此时,又会以什么形式,继续跟在吴二白身边,还是已经悄无声息地停留在了这场杀局所展开的此方战场周围?
解雨辰做事的风格是严谨到每一处细节,一步迈出,整个棋局至少要算到下半场的对招。
除非收益足够大,他可以孤注一掷的全进全出,大胆冒险。
但如果冒险和平稳的打法收效一样,他会更偏向稳扎稳打地推进。
在解雨辰的计划里,自己这边至少在人手上和信息上占据优势,完全可以保持先期对峙的同时,尽快摸清对方的底细。
凌越是作为他这一方的底牌,属于后手。
然而这一次他遇到的对手,有着他以往所有对手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神经质。
最近福建的天气似乎都有些阴晴不定,早上时还有彩霞满天,午后却忽然阴云密布,天黑沉得好似已经到了晚上。
解雨辰担心凌越在外面淋了雨都不知道往屋里躲,格外操心地想要把人找到。
可惜找了几个里外来回都没能找到,一时竟怀疑究竟是凌越躲藏的功夫好,还是她根本就是临时有事,暂时离开了。
早就寻了处空房间翻进去的凌越还不知道聪明的花儿爷也有如此瞎操心的时候,正自思索如何去四楼弄个“熟人”上来聊聊天。
那个叫萨沙的男人,当初在南京废弃气象站混进施工队里监视无邪,这次又是在土楼作为那位焦老板的雇佣保镖出现,倒也称得上业务繁忙了。
显然萨沙和无邪有仇,且看起来还是不死不休那种,刘丧又曾在树林中用闪光弹冒险救走此人,所以刘丧也是可以弄回来单独聊一聊的……
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打断了凌越的思绪。
她起身来到窗边,正准备暂且把窗户关上,正所谓风雨欲来风满楼,到了窗户这样的风口处,强烈的风更是吹得人睁不开眼。
凌越眯着眼,伸手拉上窗框,忽然扑面而来的风力,似乎夹杂着几丝异常的气味。
凌越下意识侧身避开这阵风,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是她多疑了?
凌越关上了窗。
房间里一片安静。
土楼外。
一个打扮得有些古怪的男人手里杵着一杆仿佛来自古战场废墟的破旗幡,他抬头望着凌越所在房间的方向,视线仿佛能穿过层层建筑,直接看到那里的景象。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转头看天,已经有闪电在云层里偶尔泄出几道隐约的光电。
抬手掐了片刻,男人收了手诀,抬手重新把头顶的宽檐帽压了压,“确实有点怪。”
他重新裹紧了身上宽大的破旧军大衣,杵着破旗幡转身,低头,像是在跟谁说话:“也不过如此。”
奇怪的是,他腹部的位置,居然拱了拱。
男人离开的脚步一顿。
下一瞬,男人侧身做了个躲的姿势,一枚海棠花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从眼前掠过。
紧随其后的是一枚连接着雪白丝线的箭矢好似能预判他的动作,须臾间射向他背心。
男人避之不及,身体一震,却又在箭矢绷紧丝线,要把他往后拖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刀。
整条右臂好似扭曲的怪物,翻转过去,朝着背部被箭矢射中的部位狠狠一切,一挖!
连通皮肉肌理,直接挖出一大块肉!
凌越见状,人还在空中,已经戴上冰蚕手套的左手指尖微扣,一弹丝线,雪丝就像有了生命,带动着箭矢想要从背后缠上对方的肋骨。
这人也是真狠,竟将短刀卡进肋头一掰一撬,在雪丝缠上肋骨的瞬间,就直接把那块骨头硬生生从体内折断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