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的雨线笼罩整片山野,县城武安,古老的城墙风化落下砖石,里面结实的夯土暴露在滂沱大雨下,辕车吱嘎吱嘎的驶过泥水,偶尔陷入淤泥深坑,推车的身影从远处赶过来,人音混杂嘶喊响起在城外。
驾车的车夫脸色惶然,不停挥舞鞭子怒喝驮马前进,远远的挤满泥水的官道上,等候过去的车队、挑夫密集的延绵出数里,在雨天里看不到尾,城墙上、城门附近守卫的兵卒带着战争的肃杀。
四月冀州发兵攻打上党郡,文丑自领一路兵贵神速拿下涉国毛城,眼下准备将辎重后营迁到山中城池附近,这样方便较长时间的作战需要,战争之中,没有谁存在正义和邪恶,攻下毛城后,大量的:“听说是刘孚的一房妾室,从别人家强掳来了的,原本还以为寻死觅活,眼下看来,是舍不得走了。”
“听说刘孚在幽州战死了。”男子又问。
“死了才好,那刘孚仗着自己是袁冀州的舅子,到处为非作歹,他府中这些个女子也不见得是好人家的,你看那妇人,都被赶出来了,还想着回去,真替她上一任丈夫感到不平。”
另一边,有人拉扯他,“别乱说话,小心被人听见不好,说不得这女子偷了刘家东西才被赶出来。”
“也有可能与下人有染,毕竟丈夫死了,晚上寂寞难耐嘛。”
细细碎碎的的言语在人群中传递,偶尔引起哄笑声响成一片,但这种高门大户之中的事,众人也就看看热闹就好了,待到下午黄昏落幕,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那女子抱着包袱缩在府邸旁边的角落里,像是在等待院门打开。
中途也不免有好事,贪慕对方容貌身材的浪荡子过来调戏一番,但大多都被那女子骂走,泼辣的模样与之前楚楚可怜的神色大相径庭。
黄昏的余晖挂在了云头,街道上行人稀少起来,那边表演的二人也收拾一番,准备离开,其中单薄身形的男子看过同伴,后者领会的点头,持着一根木棍走去角落,那道窈窕身影面前,将一块饼子递过去。
“天快黑了,没去处干脆随我走吧。”
落魄的妇人目光抬起来,黄昏的日暮里,这男子长的俊朗雄伟,眸子里不由泛起秋水,大有好感,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饼子,狼吞虎咽的吃进嘴里,对面,男人从她坏里拿过包袱挎上就走。
妇人拍拍裙后的灰尘,含着饼子连忙跟上。随对方一起出了城,一路走下来,便是有些走不动了,便让之前那名俊朗的男子背着,脸悄悄靠在对方后背,“只要郎君不嫌弃妾身,妾身甘愿与你一起吃苦。”
郊外小道上,旁边持刀的另一名男子拨弄刀口,嘴角浮起冷笑。彤红的天光照过田野小道,背着妇人的男子,声音忽地响起,随后,脚步停下站定。
“你可记得一个赵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