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亲人自然要相互照应,既然冯晓萱选择嫁给宋阳,决心相伴一生,那她心里自然是向着宋阳的。
面对冯晓萱这话,冯启亮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暗自感慨,出去几年,回来后,仿佛一切都变了模样。
饭桌上,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冯学文的工作上。
听说他在工厂的食堂干得有声有色,每天早晚两顿饭,忙乎一阵就好,每周还有休息时间,他适应得很不错。
冯安这边呢,隔三岔五就会有那么一两桌前两年积攒下来的老顾客光顾。
一个月下来,收入虽不算多,但也不比冯学文的工资少。
而且,他已经把手艺传给了冯晓萱,心里也没什么可牵挂的,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喝,分享着这些日子各自的经历。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于是安排在屋里住下。
第二天,一家人准备好饭食,去给冯晓萱的母亲上坟。
好在距离并不远,没过多久就结束了祭拜。
冯启亮一心想着跟宋阳去盘龙湾认认门,宋阳便也不着急回家,等他养养伤。
上坟的时候,他们发现坟地周围冒出不少新的蕨菜,山沟里还有生长得恰到好处的刺脑包,于是便在山林里采摘了一些带回去。
蕨菜十分常见,山坡草地、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不一会儿就能采上一大捆。
刺脑包可就不一样了,这东西不是随处都有,而且很多人都爱吃,基本上一被发现就会被采走。
宋阳在附近山林转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背阴的山沟里找到几棵还没被采摘过的,总算是凑够了一顿的量。
中午回到老宅,刺脑包直接焯水后凉拌。
而蕨菜则捋去还未展开的蜷缩叶片,只留下茎秆,焯水后与肉同炒,为中午的饭菜增添了几分山野风味。
下午,为了能快点好起来,冯启亮去医院继续挂针。
宋阳和冯晓萱则留下来,陪着冯安、冯学文聊天。
宋阳想起昨天冯安说有人想吃秧鸡,又看到老屋前的田地里有秧鸡活动。虽说他没时间在这里慢慢抓,但可以把方法教给老爷子。
一提起这事儿,冯安立刻来了兴致。
他平日里本就没多少事,除了有客人来提前打招呼准备饭菜,其他时间要么在周边村子溜达,要么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好的野味,再就是打理一下自己开垦的菜地。
虽说住在县城边上,但也算县城居民,之前有工作,不用依附附近生产队,也就不用操心上工的事儿。
“抓秧鸡不难,方法有好几种,像冷套、网套都可以,但最常用的还是放夹子,就是老鼠夹!”
宋阳叫上冯安来到水田边的草坡上,他在这儿惊起几只秧鸡,看着它们低飞着落到水田里,在秧苗间哗啦哗啦地快速跑动,很快就远去了。
他琢磨着,这片草坡是个不错的放夹子的地方。
此外,河岸边上的草丛、灌木丛,以及水草茂盛的沟渠边,都是秧鸡经常出没之处。
“用老鼠夹就能抓到?”冯安对此毫无经验。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夹子不能乱放,得学会找鸡路,把夹子放在鸡路上,抓到的几率才大!”
宋阳完全是一副教学的架势,想让老爷子找点乐子。
当然,教归教,关键还得自己领悟,经验可不是光靠嘴上说就能学会的。
“鸡路……怎么找鸡路啊!”冯安急切地追问。
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光靠嘴上讲,不如实地去看。
于是宋阳领着老爷子在草坡上找起来:“鸡路,就是秧鸡活动时形成的路径。
秧鸡不擅长飞行,大多时候在地上跑,在草丛里钻,总在熟悉的地方活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鸡路。
在鸡路上,能看到明显的粪便,还有啄食的痕迹。而且,它们和家鸡一样,会吃些沙子到嗉子里帮助消化,所以会有打沙的地方。
这些都是鸡路的特征,只要找到了,头天放的夹子,第二天一般都会有收获。
在这样的地方放夹子,不需要过多伪装,让夹子风吹日晒雨淋,别有什么异味就行。”
老鼠夹子在那个年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安置方法自然不用多讲。
冯安微微点头:“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
“会的人觉得不难,不会的人就觉得难,得自己试过才知道!”
很多别人用着很灵验的方法,换个人来操作,往往就像开飞机回家搂空姐一样,不切实际。
停顿了一下,宋阳接着说:“要是到了稻谷、黄豆、苞谷收获的季节,秧鸡的活动范围会缩小,一般会在田地边缘觅食,尤其是红苕地,那种一垄一垄的地形,是放夹子的好地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草坡上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