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过秧鸡飞起,所以没花多长时间,宋阳就在这片地方找到了鸡路。
新草正在萌发,枯草还未完全腐化,秧鸡在草丛间穿行,拨动枯草,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通道,就像一道道拱门。
正如宋阳所说,里面能清楚看到秧鸡留下的粪便,草根和腐叶间也有被翻挠的痕迹,在坡脚碎石子较多的地方,同样能看到被抓挠过的印记。
这些痕迹,如果不仔细观察,宋阳不详细指出来,冯安根本就注意不到,很容易被忽略。
“还有个办法,要是看到有秧鸡出没的地方,可以用稻草堆成垛,周围撒些谷子、黄豆之类的,过段时间,秧鸡会在草垛下边絮窝。到时候,夜里打着手电筒去找,秧鸡被强光一照,不太会跑,直接就能抓到!”
话虽这么说,但宋阳觉得冯安不太适合这个方法。
毕竟老爷子上了年纪,行动没那么灵活,反应也跟不上。
当然,他上辈子还听说有人提着录音机,录下母秧鸡的叫声,到田间地头引诱兴奋的公秧鸡。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考虑到时间、天气等诸多因素,他也就没再多说。
自然更不会让老爷子去干那种用小棒拴根绳,支个筲箕,撒点谷子,趴在一旁等秧鸡上钩的孩子气的事儿。冯安还没那么闲。
一番介绍后,觉得自己学到了本事的冯安,像个孩子般兴冲冲地回到老宅,找出家里的四个老鼠夹,在宋阳说的地方放了两个,自己拿着另外两个,顺着河岸去寻找合适的位置。
临近傍晚,他回来告诉宋阳,看了好几个地方,感觉都挺像鸡路。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就去查看放夹子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只秧鸡,正是在宋阳说的那片地方抓到的。
而他自己放的另外两个夹子,一个没动静,另一个夹到了一只田鼠。
他不禁感叹:“干啥都有学问呐!”
这天,宋阳准备回家了。
冯启亮经过两次挂针,又吃了些药,身上的肿胀已经消退,只剩下淤青,这得慢慢恢复。
虽然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但他本就打算去石河子玩几天,有的是时间养伤,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和冯学文、冯安告别后,三人经过县城时,在巷道里一个偷偷摆放的小摊位上吃了一碗酸辣粉,接着便来到前往桃园镇的大路旁等待。
只要有汽车、拖拉机经过,他们就上前询问。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遇到一辆去桃园镇拉茶的拖拉机,三人怕错过,也不挑剔了。
拖拉机司机不像来时候的汽车司机那样要价高,只要了一块钱,就同意他们坐到车兜里。
看到冯晓萱怀着孩子,还特意找了几个袋子叠起来给她垫着坐。
随后,在哒哒哒的拖拉机声中,三人被颠得浑身酸软。下午一点左右,终于抵达了桃园镇。
三人跳下拖拉机,都松了一口气,直接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下休息。
“宝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阳满脸关切地问道,生孩子可不是小事,他真担心这样的颠簸会出意外。
冯晓萱摇了摇头。
“一会儿到卫生所,让医生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吧?”
“听我的!”
宋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那个年代,没有b超之类的先进设备,生孩子的情况如何,很多时候就像碰运气,也就只能找医生把把脉,做些简单检查。
不管怎样,这样能让人安心些。
稍微休息后,三人来到镇上的卫生所,正好碰到最擅长把脉的李启明。
在宋阳说明来意,李启明拿出手枕,在冯晓萱的寸关尺上搭了一会儿脉,说道:“没事,脉象很稳,也有力!”
“谢谢啊!”宋阳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是男孩还是女孩?”冯启亮在一旁插嘴问道。
没想到李启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是个带把的!”
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狠狠地瞪了冯启亮一眼:“你……你是谁啊,这事儿能随便问吗,不知道不允许打听吗,废话真多!”
估计他把脉的时候,心里正想着脉象的判断,有人一问,着急之下就说漏了嘴,只能把气撒在冯启亮身上,脸色十分难看。
宋阳也无奈地咧了咧嘴,他心里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行。
一直没问这事儿,也是想有点开盲盒的感觉。
没想到,就被冯启亮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他也跟着瞪了冯启亮一眼:“你这家伙,废话真多!”
冯晓萱在一旁,反倒有些喜滋滋的。她转身问医生费用,结果李启明摆摆手:“就是号个脉而已,要什么钱……这事儿可别乱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