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薇神情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糕点。
看得出,她有良好的教养,举手投足间并无失礼之处。
“夫君死了,和娘亲一样,要埋到土里了。他明明答应我,要给我捉一百只流萤,结果就不见了。”
她神情瞬间落寞下来,扑到旁边秦婆子的怀里。
这些话,和之前口供上的一样。
池翰又问了几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池翰让要将杜薇薇带下去,把秦婆子单独留了下来,询问杜薇薇的情况。
杜薇薇母亲生她时难产,孩子在里面卡了太久,大人失血而亡。
直到杜薇薇十岁时,杜家人才发现她的异常。
她很擅长遗忘,又格外的天真。
杜岳不想让旁人知道女儿心智不全,专门请了人教导她礼仪规矩,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杜岳又很少让她出门,是以外人并不知道。
而府里的下人,更是严令禁止过的。
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两人又回到那个放置花灯的地方。
池翰正原地打转,一名直卫跑了过来。
“池大人,地牢那位说有事找您。”
池翰嘴角一扬,看来那口供是留对了。
“走,回大理寺。”
与其在这瞎猜,不如走走捷径,向人请教也不丢人。
两人又回到地牢。
林知夏盘坐在地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口供纸的边角。
铁门锁链的撞击声响起,她抬眼时,正对上刘光瑞刀锋般的目光。
这人一向有病!
她看向其身后的池翰:“我有一个要求。”
池翰还没反应过来,刘光瑞一脚踢开半掩的牢门。
“阶下囚也配提要求,你当大理寺是善堂!”
灰尘四起,铁门与尸墙碰撞声惊得草席间几只鼠虫仓皇逃窜。
林知夏丝毫不恼,抬手将口供递回去:“阶下囚累了,两位请吧。”
刘光瑞双拳一握:“你以为你是谁,对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是你的选择,我可没求着你来。”
她说完,直接闭上双眼,再不理会面前的二人。
池翰踢了刘光瑞一脚,示意其闭嘴。
虽然刘光瑞的品级比池翰高,但刘光瑞这人脾气怪。
他认定的朋友可以对他肆意妄为,他认定的敌人呃即使做再多事,那也是让人讨厌的。
“林大人莫怪,抓你是圣上的意思,我能做的有限,有什么要求,你不妨说说看?”
“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又怎么会为难池大人。”
林知夏睁眼,目光与刘光瑞不期而遇,她很大度地摆摆手。
“不瞒池大人,我有寒疾,每逢月底必犯,我想池大人帮我送封信给阿昼或是云星,让他们帮我熬副药进来。”
林知夏是嫌犯,她身边的人大理寺一早查了。
池翰知道,这两人都武功高超。
送药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上下打量着对方。
林知夏被关进来有四天了,除了发髻跟外衫上沾了些稻草,显得有些狼狈外。
其面色红润,目光清亮,双唇红中带粉,哪有一丝病态。
许是因为睡的多了,整个人气色看着比刚进来还好些。
池翰不知道,林知夏一忙起来,就像那陀螺,一直不停地转,这五年来,未有停歇。
第一次被关进地牢,处在这方小天地,什么都干不了。
她除了想事情,就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