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三个月,这几天算是把觉都补回来了。
刘光瑞听到这话后,倒是没反对,他记得林知行之前身体就不好。
池翰见状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那药我需用银针试过。”
“放心,我比你惜命。”
林知夏说着,示意对方拿笔墨来。
她当着两人的面写下了信,对折后交给对方。
池翰将纸条收起来:“现在林大人可以说说,在口供里发现了什么?”
刘光瑞虽看向他处,但耳朵早已支棱起来。
“池大人可以查一下薛姨娘与死者的关系。”
因为杜岳一直没有续弦,薛姨娘在杜府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在薛姨娘的口供中,杜陈枫只是个赘婿,连踏进她院门的资格都没有,两人并无任何交集。
甚至从她的话里行间可以感觉到,她很看不上杜陈枫。
可是在蔡府主计的口供中,杜陈枫每月的花销以及支出的银钱,却比杜薇薇这个嫡女还高。
当然,杜薇薇本身比较特殊,因为她心智不全,在花钱方面,可能不像旁的贵女那样。
但这也不正常。
池翰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杜府众人的口供里没有提及杜薇薇心智缺失一事,自己还是见了本人才知道。
这位林大人只看了口供就猜到了。
他不禁汗颜,但没好意思开口问。
“其二,服侍杜薇薇的秦婆子说,杜陈枫经常会采新鲜的花朵送到杜薇薇屋中。
每晚都会亲自去捉流萤,来哄杜薇薇开心,九年间,未有间断。”
林知夏顿了一下。
池翰道:“杜陈枫家境贫寒,因为攀上了杜薇薇,才有现在的好日子,他对杜薇薇好,也是应该的。”
林知夏轻笑一声:“池大人能做到吗?”
这自然是不能的,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日日拘泥于闺中小趣。
“林大人说笑了,我是断不会做那赘婿的。”池翰没有正面回答。
林知夏拍了拍衣袍上的稻草:“可能是断案多了,在我看来,杜陈枫九年如一日亲自为心智不全的妻子采花捉流萤。
这事听起来就很诡异,我不会感动,只觉得像志怪话本子,真真的假。”
林知夏说得认真,池翰却是忍不住低笑一声。
“杜陈枫长相俊俏,又识字,娶妻定是没有问题的,他选择杜薇薇,就能证明他是个极致利已者。”
林知夏说完,抽出口供中那张杜府的地图。
“杜府可以采花捉萤的地方,只有南边的宴客的庭院,庭院里有一座三层楼的观景阁。
而薛姨娘的住处,跟观景阁仅一墙之隔。那个地方,晚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巡夜的护院都不会从那过。
这样一个闲置的地方,砌楼的砖墙用的却是昂贵的空心砖。”
刘光瑞本来对池翰将地图留给对方一事不满。
可听林知夏说完,咂吧出味了。
空心砖耗费人工,又易受潮,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比实心砖更隔音。
“你怎么知道是空心砖?”
林知夏看池翰,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
她直接抽出一个丫鬟的口供。
口供里,丫鬟抱怨薛姨娘管家管得严,她负责打扫观景阁,每次都要花去大半天的时间。
有一次她偷懒没去,第二天就被薛姨娘发现了,被扣了半个月的月钱。
也是那次被罚,她才从管家那里打听到,那砖墙和普通的不一样,是空心的。
池翰和刘光瑞面露汗颜之色,丫鬟随口一提,他们看过口供,却未将其串连起来。
林知夏又道:“杜府的下人都说,杜陈枫很知礼,去薛姨娘院里接杜薇薇时,也只站在院外等候,从不入院。
这说得好听是知礼,反过来想就有点刻意避嫌的意思了。”